怎樣倒桶裝水,說的是不用飲水機或其它設備,就直接從桶裏向外倒。
辦公室裏的飲水機壞了,報修多日沒有來修,幾個人賣了點破爛買了個熱水壺,號稱再不用飲水機了。
開頭把桶裝水裝到飲水機上,然後再從飲水機水口上向外接。嫌出水慢,就改成直接抱著桶向熱水壺裏倒。抱起一桶水也是需要力氣的,男的還可以,幾個女士就要等到男同事上班後才能把水灌到熱水壺裏去。這樣,幾個人又想了個辦法,把桶裝水放到辦公桌上,這樣撂倒了桶就可以把水倒進熱水壺,女同事自己也可以喝倒熱水了。
問題來了,桶裏水少的時候這樣還可以,但水滿著的時候,桶一倒有可能轉。那天小曹就這樣一下把桶弄到地上,摔破了桶。最常見的是水“咕嘟”出來一股子,抽口氣“咕嘟”又出來一股子,這水就忽一下子竄到壺外面,忽一下子竄到壺外面。剛口對口對齊,“咕嘟”又竄出去了。
去要吸水器,單位不提供,說已提供飲水機。幾個人為了倒水發愁,我說這有什麽難的,下午我給你們想辦法。下午就帶了一根塑料管,把塑料管一頭插到桶底,留在外面的一頭用膠帶固定到桶上,我說試試吧。小李用手抓著桶口,把桶倒下來,向壺裏加水。這下“咕嘟”一股子的情況再沒有了,大家覺得很奇怪。我說這有什麽,水桶只有一個口,又要出水,又要進氣,所以它要出一口水,進一口氣。現在等於有了兩個口,一個進氣,一個出水。水桶就不用既出水又吸氣,自然出水就順暢了。
教學樓前廣場上,小褚老師在訓學生。學生想辯解,小褚老師大喝一聲,你沒有講話的權利。學生憤憤然,嘴裏嘟囔著,扭著腦袋不服氣。你不服是不是?你不服是不是?你有什麽不服的?你有什麽不服的?一邊說,褚老師一邊推搡學生,推搡了有三四次後。學生從兜裏抽出手,一把把小褚推了個裁楞,你老推我幹什麽?唉,你小子敢跟我動手!你看看我不揍你。學生退後一步,指著小褚說,今天我也豁出去了,你再動我一下試試。看看暴怒的學生,小褚傻了。
一年級的黃衝老師也發生了類似的事。班裏有個學生很搗亂,“怎麽說也不聽”,於是小黃就給停了課。按小黃的本意是如果家長來找,那就好好地嚇嚇他,好“讓他以後再不敢了”。結果,學生一去杳無音訊。過了三天,自己回來坐在班上了。小黃就生氣,家長也不說,你也不說,到底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班主任?氣衝衝地走到學生桌前,誰讓你回來的?我讓我回來的。一句話就把小黃給堵住了。你讓你回來的,不行,你還得走。走就走。學生二話沒說拎起包就走了,背後是“氣得心口疼”的小黃。過了三天,學生又回來了,上第二節課的時候,小黃發現學生正趴在後排吃方便面。小黃撂下課本,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學生面前,“啦”地就把面給打到了地上。學生站起來,姓黃的,你給我拾起來。小黃臉發白,心發顫,大吼一聲,你給我滾出去!學生倒不急了,說你是老師,你應該教給我們東西,你先給我滾一個我學學。那一刻,小黃血向上衝,“懵得都不知該怎樣了”。我教不了你,你愛上哪兒上哪兒。我就愛待在這兒。學生說吧,一屁股坐在凳子上。小黃一把把桌子上的東西全抱起來扔到樓道裏。“我班不要你”。
第二天,學生家長和學生一塊來到班上。家長說,小子,該坐哪兒坐哪兒,你爸爸我就在門外等著,我看誰敢怎麽著你。
許多紛爭都是這樣擠兌出來的。
老孫發了一套題,讓學生在35分鐘之內做完,然後講解。趙哈兒看著題,就是一個字兒也不寫。老孫轉一圈兒沒有說話,再轉一圈還沒有說話。可肚子裏的氣,就一點點上來了。全都做題怎麽就你不做呢?我不願意做。來願意的,你願意做就做你不願意做就不做啊!當然了,今天我就不想做題。你不算拉倒。老孫一生氣,一把把題抓起來,團吧團吧扔了。趙哈兒看了看,一腳踢開凳子,“咣”一摔門走了。全班的學生瞪著老孫,看老孫的反應。看什麽看,都做題都做題。
下課後,老孫想了想找到趙哈兒,說你還生氣嗎?趙哈兒說沒有。老孫說今天我讓你做題我錯了嗎?沒有。那你為什麽要發那麽大的脾氣呢?你對我有什麽意見嗎?我什麽地方做錯了?沒有,老師,我也不知道那一陣是為什麽,你一說我我就急了。現在我想想都後悔,明天,明天上課的時候我當著全班同學的面給你賠不是。老孫樂了,小子,我要你個不是有什麽用,只要你今後不再耍別就行了。
現在家裏都是獨生子女,一個孩子。多少個大人看著、疼著,但就是沒有表達自己意願的機會。全不像過去一家三四個孩子,有姐妹兄弟。在外面受了什麽委屈,回家不敢和家長說,可以和兄弟姐妹說。兄弟姐妹一勸解問題就過去了,而現在的孩子難在沒有出口,在學校裏有事,和同學談不了,不敢和老師說,回家更不敢和家長說。所以就憋著,會自我調適的,過幾天可能就過去了。不能自我調適或連續遇到問題的,難免就會走向極端、對抗或自戕。
老師也好,家長也好,都要給孩子一個出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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